LINks

圈多坑多cp杂,详见合集简介
佛系写文,随缘更新,做自己爱吃的cp饭

【Bannunoban】Bien Plus Haut HE

*Bannunoban无差

*鸽了(自己)好久的超短架空西幻pa



        Laurent不知道一片黑暗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光,透过薄薄的眼皮射过来,愤怒又温和,粗暴又小心。不仅仅是伴随着心脏抽动而来的夜风,还有其他冰冷的东西为他隔开先前一瞬间的灼热,他闭着眼睛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于是他摸索着,指尖划过柔软的布料。

        “我在坠落吗?”他小声问。

        “不,你在上升。”一只手握住他的,“我们一起。”

        “去哪里?”

        “任何更高的地方。”


        自从Laurent记事起,那个男人就一直存在,无论什么时候路过那家其貌不扬却大名鼎鼎的武器铺,都能看到他坐在柜台后面,守着满屋子的琳琅满目。他是武器铺的主人,是无数珍财异宝的拥有者,是打制武器的工匠,是自由国度的臣子,是不远万里前来只为求得一件武器的那些人眼里无所不能的天神。相传只要你付得起他给出的价格,他可以满足一切你对武器的追求。在他的母亲与男人商讨的时候,Laurent就站在一边,听母亲用他听不懂的语言提出要求,而男人跟上她的思路毫不费力,还能附和着点点头或摇摇头,时不时了然地在图纸上写写画画,用空出来的手摸摸下巴上的胡茬,理理披肩的长发。

        然后他们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Laurent呆在当场,男人倒是兴致勃勃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不知所措,反而一弯细长的眉毛,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Laurent从没见过有人有那样火红色的瞳孔,不过那光芒转瞬即逝,他随后游刃有余地转回去,收起图纸,笑嘻嘻地跟美得不似人类的女子说成交。

        然后就是擦肩而过和点头之交,男人几乎不会迈出店门,Laurent长大后也很少再需要走上那条人烟稀少的小街。他没有随父亲母亲习武,甚至没进军队混个文职,而是像个普通人,认认真真一心一意地去学了音乐。他的琴房就是他需要用一切捍卫的城墙,他在归来军队的高头大马踏入城门时举起指挥棒,与乐队一起把崭新的美妙乐曲献给凯旋的亲人。闲暇时他的母亲会坐在他身边,随着他的琴声即兴歌唱,父亲则沉默地擦拭佩剑,只有被妻子提醒之后才会想起鼓掌,或者给出几句夸奖的话来。不过这样就够了,Laurent想,这样的生活足以使他满足。

        Laurent再接到武器铺主人的消息是二十年之后。彼时他已经不再相信武器,那些该死的造物带走了他生命中最美丽的蓝眼睛和黄眼睛,留下他带着一双见不得人的异色瞳,独自居住在镇子的边缘,然而世界还是不肯放过他。旅居此地的大音乐家在一周前突然死亡,人们开始想到要害怕魔物,怪兽,推而广之到一切非我的族类。世界未知的一角在人类面前揭开面纱,城内人心涣散舆论的矛头逐渐指向内部,然后Laurent就成了众矢之的,也许是因为他曾与那人就音乐产生争执,也许是因为他不肯出门,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也许只是因为他喜欢穿黑衣服。他封住了一切出入口,那个消息还是送到了,一封很简单的信,写着需要他来武器铺一趟,署名洋洋洒洒写了一长串,掐头去尾大约是一个Nuno Resende,看起来一切正常。Laurent记住他的名字,烧掉了那封信,当天晚上久违地为自己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暂时忘却自己许久不需要进食的事实。

        他在凌晨时分动身,Nuno点着明亮的蜡烛,坐在柜台后面等他,见到他就直接问他想要什么样的武器。Laurent盯着他刮干净了胡子的下巴看,半天回过神来,坚定地告诉他他需要一样可以防身的武器。Nuno的表情告诉他他的要求一定过于抽象又十分可笑,想来防御和进攻又怎会轻易合为一体。也许Nuno并不是这么想的,毕竟他是无所不能的铸造师,半精灵的血脉躲不过他的眼睛,流言蜚语的恶臭逃不过他的鼻子,他肯定清楚举世无双的音乐精灵厌倦尘世任性逃跑的前因后果,也明白哪怕没有凭空出现的罪责,像面前的老客户这样一半一半的生物也无法融入任何一边。

        你可以付我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

        Nuno又开始挑他的眉毛,瞳孔燃烧起来,Laurent沉着地站在那里,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地打量整个店铺里陈设的嗜血利器。他会怎么做呢?像和父亲母亲那样和对这些一窍不通的他商量图样?Nuno扎起头发,开始窸窸窣窣地摸索,而Laurent猛然发现他从第一句话开始用的就是他小时候完全无法理解的精灵语,听啊,他回应地多么自然,这是流淌在血管里的异类本能。他走出铺子的时候胸口发烫,细银链上坠着一个沉甸甸的暗红色圆片,从某个角度可以看见一丝血光。就是这个小小的东西?Laurent很疑惑,但自知没有资格质疑,只有Nuno最后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他没有笑嘻嘻地和Laurent告别,没有露出一贯的玩世不恭,就好像是终于对生命感觉腻了,孤注一掷拿出原本最珍贵的东西来。Laurent觉得他在炼器炉子里加工吊坠的时候也用一把火烧掉了自己的活力和狡黠,只剩表示无所谓的手势和简单的嘱咐,似是而非的审视穿透了半精灵的背影,扎进他的肋骨,攥住他的心脏。

        有这个护身符在,Laurent终于又一次回归了昔日的平静,同时他的身体逐渐强壮起来,不再畏惧普通的伤害,属于精灵的魔法天赋开始觉醒,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不同。世道在变,他比他的敌人活得更长,他感受到自由,他知道Nuno给他的是真正的宝贝。

        Nuno还是每天懒洋洋地宅在铺子里面,在Laurent进来喝茶的时候问一问新的编发技巧,或者向他抱怨减少的订单。人类社会文明程度提高是好事,他们不能总是打打杀杀。Laurent耸耸肩,他学习速度快,懂得人情世故后又对演戏无师自通,双重身份于他不再是什么负担。人类乐师长和热爱自然的精灵会坐在熊熊燃烧的炉火边上给Nuno讲解今日骑马出城的见闻。作坊里的火总能让他想起那个给他带来了好运的吊坠,Nuno烧热的茶捂热他的手,小火源也正温暖着他的心口。

        他提起树林里偶遇的独角兽,划过夜空的天马,还有差点烧掉林子的凤凰小姐(多亏吊坠自动吸走了火焰,不然麻烦就大了)。他细数每一种美丽、优雅又神秘的非人类生物,当然现在他自己也算一个。Nuno哼了一声接着转向铁砧,重申羽翼并不实用,强调独角兽的角也就一般好看。Laurent参透了母亲留下的全部魔法典籍后来找他炫耀,说嘿你应该知道那些传说里都是一个魔法师和一条龙的搭档,Nuno就用一个响指把他弹出门去,故作冷酷地告诉他那你也可以去找条龙。Laurent一直都很不解,他不敢相信自己对于Nuno种族的猜想居然错了,也完全没想到Nuno并没有,或者说不再有他想象中那么强大。他很突然地瘦削下去,虚弱肉眼可见,终日缩在武器铺的里间。而Laurent不会老去,不会自然死亡,他终于离开了那个面目全非的城,辗转在世界各地,永远年轻。

        有的生物还是太猖狂了,这使得世上出现了他们的敌人,驱魔师,除妖师,叫法大抵都差不多,方法也不外乎是借助身体里在久远年代中和所谓怪物出自同源的力量打击自己的远亲,而通常那些半吊子的攻击是无差别的。Laurent被绑上火刑柱的时候还在遗憾自己没留个圣女贞德的发型,毕竟他当时挺喜欢法国,和那勇敢的姑娘关系也不错,真可惜。他在火苗窜起的时候抬起头,用残存的视力看见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人们在尖叫,身体其他部位的痛感消失了,只剩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灼烧。

        吊坠没了,救了他不止一次的Nuno的东西消失在火焰里。深夜Laurent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戳着手机屏幕,偶尔也会感慨自己居然一路活到了21世纪。他已经深谙为人之道,不敢说混得风生水起,从乐师长到演员到歌手至少转型得不错,就是可惜他活了那么多年也认识了那么多人,没有一个能坚持听他唠叨,还敢吐槽不好打理的羽翼。

        温度不对劲。他放下手机。本来今晚想好好睡觉的,看来是不行了。现在的年轻人总是不分敌我,这让已经疏于练习魔法自认基本无害的Laurent很困扰,而且为什么他的敌人总是很喜欢用火攻击?

        因为他们知道你对火没办法,你总想从火焰里看出一个熟人来,笑嘻嘻的,头发总是很长,应该会有很好看的角,翅膀上肯定没有羽毛。


        不知道过了多久,Laurent终于撑开沉重的眼皮,直接对上一双亮亮的火红竖瞳。和他一起躺在天台边缘的男人坐起来端详了他半天,确认他除了惊吓和脸上的一点点烟尘之外没什么大碍后才终于放下心来,收起了身后的翅膀——暗红的,带着细密的鳞片,顺便用一个响指把Laurent收拾得整整齐齐。Laurent记得这个美丽、优雅又神秘的非人类生物,他曾说过羽翼很掉价。

        “赶紧看日出。”见他发愣,Nuno不客气地踢了踢他。

        “喂,我很困......”

        太阳从建筑物组成的天际线上升起,越来越高。




#FIN.

水课码文最为致命,赶个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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