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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不掩锋芒 HE

《PRIDE&FIERCE》

*实战剑灵孙x珍藏刀灵张佳乐

    眉都不皱一下，孙哲平右手扶住背上剑柄，左手勾住窗棂，踹开了虚掩着的窗户。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只有老祖宗下的符咒最有用啊，他嗤笑一声，重剑出手，一剑捣穿了贴在墙上的红纸。处于灵体时他大可以轻易穿越这些东西不被发现，只是一想到有“眼睛”的存在还是让他有些不爽。在常人听来这屋中并无异样之处，但他闹出的动静足够引起黑夜里另一个人的注意了。

    “真吵。”

    懒洋洋的话音未落，金属相击的声音便响彻夜空。另一双在暗处也熠熠生辉的眼睛甫一睁开便带了杀气，步步紧逼不露破绽，长长的铁器破空，一招一式都及其凶狠。极短的时间里两人已过数招，虽是看似致命的厮杀，孙哲平却先笑了出来。

    “哟，大晚上的就不用你那花里胡哨的刀法了……怕我这粗人欣赏不来还是怎的?”

    “是啊，你根本没有审美能力，我还不了解你吗!作为你的对手如果只会些花架子的话——我早碎过一万次了!”

    “别急着说这些晦气话。你侍奉的那位还盼着你带来幸运光宗耀祖呢。”

    “不过一把凶刀罢!我早说了……相信我能带来好运的传说的傻子还不如数数你的赫赫战绩。”

    “哈哈。这个评价我可当作夸奖收下了。”

    又是一声令人心悸的巨响。

    “觉得天黑我就看不见了?”孙哲平挥剑打开了对面全力攻来的刀刃。

    “以一把没上过战场的刀来说，你真的算很不错的了——张佳乐。”

    “……”对面沉默，然后叹了口气。

    “不管交手多少次都不能算熟稔，既渴望接近又顾忌着自己的锋利之处，作为两把武器，我们大概只能停留在这勉强算作认识的关系吧。”最终还是张佳乐垂下了持刀的右臂，算是暂时休战的表示。孙哲平盯着这把百年来一直被囚禁在深宅大院中的古刀，也默默把剑插回了剑鞘里。

    “是我戾气太重，而你又不擅长交谈的原因吗?”

    “不。其实你我的戾气皆太重了。我对你所单方面持有的名为‘喜欢’的鞘使你的戾气不会伤到我，我的戾气不会威胁你——但它同时也阻碍了我接近你。”

    “那为什么不舍弃这层已经被我之前的任性消磨得脆弱不堪了的保护壳呢?在你我用戾气将对方刺伤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我们各退一步，建立一种崭新的、更加柔软的东西吧。”

    “那是什么?我没见过比‘喜欢’更能遮掩戾气的感情。”

    “那就是你一直不愿相信、不能理解的东西，‘爱’。”

    “大孙，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说这种可笑的肉麻话来了。”张佳乐笑道，“你还不知道么?若‘戾气’为双刃长剑，‘喜欢’就是无锋钝器，而‘爱’如刀——”

    “一面斩除阻碍，守护珍视之物;一面血雨腥风，杀人之于无形。”孙哲平平淡地接话，“毕竟你的那面单刃可不容小觑，不是吗?能和我打到平手的武器，我还没见过几把。”

    “既知如此，又何必说出那种话来!”张佳乐抹了一把因为之前的激战流下的汗水，“你明明什么都明白，怎么又突然想起我了?堂堂护国大将军的佩剑，出征前一晚不好好休息闯入我这无趣的地方做什么?还以为要如何，竟只为了说这么无聊的话!”

    “真是好些个犀利问题。这么久没见了，不如说点轻松的话题。”

    “久?我可出不去。”张佳乐垂下眼帘。

    “怪我，怪我，不来找你——西部战事吃紧，那位近来边关国都一直两头跑，连带着我也脱不开身。跑死几匹马了都。”

    “所以说既然忙就不要来了。之前的几百年也好，之后未知的年月也罢，一样的刀架，我都是一样的过。”

    “听我说，乐乐。”孙哲平突然换了称呼，“以前是我不好……也是奇了怪了，你一把被好生藏起来的刀，在人类的情感方面居然比我懂得多。听着，我独行惯了，主人换来换去，顶多也不过是在他们生前尽一把剑的义务，努力为他们带去荣耀——”

    “武器无情!”张佳乐打断他，“上战场就是我们的宿命，侍奉谁都是一样。”

    “但是输赢从来不在我们。”孙哲平向前跨了一步，直视张佳乐的眼睛，后者没有躲开。“你的主人们的结局——”

    “不是我的错?我只是累了，不想再背负莫名的骂名了。”

    “我——”

    孙哲平还想说什么，被张佳乐抬手制止。 “你今天到底要说什么?啰里啰嗦跟老妈子似的。”

    “以后怕见不到了，说什么都行，我再想想，最好提前把所有的话说完。”孙哲平很实诚地回答。

    “傻吗你?话哪里说得完……说不完才好，而且你也是，不要说晦气话!”张佳乐急得跺脚，“亏你号称久经沙场，怎么还和孩子似的!”

    孙哲平耸耸肩，“论幼稚咱俩明明半斤对八两。”

    “切。”

    空气陷入了沉默，明知两人的眼睛夜视均不比白日差，孙哲平仍假借着夜色的掩护上上下下端详自己面前一身盛装的公子哥儿。张佳乐也不恼，任他看，习惯性地伸手为孙哲平紧了紧盔甲的金丝系带。

    “大孙啊……”

    “听说你那刀刃上自锻造完便有一百种花的图案，是真的吗?”孙哲平突然说。

    “不过是普通的乱纹，别听那些民间谣传。刀镡上镌的花倒是真的。”张佳乐摸不着头脑，“怎么，你又不是没看过。”

    “你比什么花都好看。”

    “将军有心上人了吗?”张佳乐失笑，“天天给自己的佩剑念情书?”

    “亲身体验而已，总有其他武器提到百花张佳乐有多好看，有多厉害，我不高兴。”

    “谁管你高兴不高兴。再怎么说我也不是实战刀，比不上你们。”

    “哎，乐乐。”笑的人变成了孙哲平，他分明感受到了那柔软的东西真真切切在两人之间铺张开来，“没人说你一定要比得上什么的。如果有来世，我就不要当剑了，只要能和你一起战斗，结果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好啊。你就接着想吧。不过你在战场上要是走神，我饶不了你。”

    半晌沉寂。

    “你的骄傲可是比你的刀刃锋利。”

    “彼此彼此。”

    张佳乐撂下这话，转身回到架上变成了一把僵直的长刀，不再理他——这就算逐客令了。

    纵然不舍，命令也是铁打的。孙哲平又站了一会儿才走。

    “你……等我回来，在此之前好好表现——可别被卖掉了。”

    听到这话，张佳乐翻了个白眼，只感觉心脏被什么钝器狠狠撞了一下，疼却痛快得很。他着实再睡不着，便显出人形站到窗边，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赌上我那点微薄的运气……

    祝君武运昌隆。

#FIN.

又是消耗存稿的颓废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