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s

【周江】双向合作 HE

《Bilateral Cooperation》

*学霸周x普通学生江

    “哎小周，我以后可以问你题吗?”

    这大概是一切的开始。

    ……

    晚自习放学回家，江波涛习惯性地登录QQ，周泽楷的对话框明晃晃地飘在第一排。他想了想，先发了句“晚上好啊小周”。对面回复地很快，一个问号简洁明了。江波涛也不含糊，拍了几道题发过去，顺带附几句自己的想法，开始了每晚例行的提问环节。平时周泽楷话就少，QQ上哪怕能打字话也不多，不知道怎么表达时常用“…”代替，两个人光是“…”就能刷一屏幕，互相绞尽脑汁猜测对方的“点”外之音。但周泽楷不擅长说话，不代表他不擅长斗图啊!偶尔一个惊为天人的表情包能噎得江波涛说不出话来。

    他讲题时很有耐心，如果是完全没思路的题会逐字逐句地分析，末了加一句，“Clear?”然后默默等待江波涛消化完做法作出进一步的提问。江波涛放下手机整理卷子的空当，余光瞥见屏幕一直没灭，不断有新的消息跳出来。22:05，江波涛看了眼表，今天尽量快点问完，让小周能早些睡觉吧……

    说是这么说，解答完毕还是11点半多了。周泽楷再三叮嘱江波涛早睡后就下了线，江波涛回翻两个人除了正经讲题还充斥着省略号、表情包、冷笑话和“早睡”之类字眼的聊天记录，说时髦不时髦，说老年不老年，既不算侃侃而谈，又不会冷场尴尬。唉，江波涛一向自诩交际能力不错，碰上周泽楷，竟然也能把天聊出这种奇妙的感觉。

    如此这般数次，校内公认男神的巨轮和大火花全部到手，江波涛欣慰地看着那两个图标，顺手给周泽楷转发的宣传学生会活动的说说点了个赞，和不怎么发说说的人弄互赞之交很难，但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嘛——周泽楷突然发来三个字，“还没睡?”短促有力，吓得江波涛不敢再回复以示早睡决心。时间长了周泽楷也开始关注江波涛的成绩，每逢课上做了整套需要判分的练习，课间就会去江波涛那儿大致浏览一下他做的情况，给他讲讲还没解决的错题，留下一句“挺好的”，然后站在江波涛座位旁边，有一点不知所措地微笑。江波涛也跟着笑，就着当天的逸闻趣事随口聊上几句，等上课铃打响后周泽楷自觉离去。

    杜明眼看后来几乎每天周泽楷都会抽一两个课间来找江波涛，虽然话题多半围绕着习题展开，两人附近却弥漫着一片祥和而不容外人插足的学习氛围，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们是互帮互助小组吗?”

    “……呃。”

    周泽楷欲言又止，江波涛从善如流。

    “差不多吧。不过没有‘互’啦，主要是小周给我讲题，是单向的。”

    “不是……”周泽楷小声辩解，奈何江波涛已经转移了话题，只好把憋不出来的后半截吞回肚子里。

    周泽楷不善言辞是出了名的。心思缜密如江波涛，周泽楷特意来找过他几次后也能大概猜出点什么来。不过他选择了忽视这些小心翼翼萌动着的东西，忽视一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愿意浪费自己的课间过来没话找话说的原因，也忽视自己内心的答案——废话，对方可是校草级别，喜欢他的学妹都能从五楼教室排到二楼食堂，要不是已经高三，以前还会有学姐也沉迷于周泽楷的美颜无法自拔。而且这人除了脸帅成绩还好，这也是江波涛一开始会问他题的原因。篮球打得不错，其他体育项目不在话下，性格因为话少显得高冷但其实很亲民……这人怎么那么好?

    平时江波涛自认不是一个张扬的人，与周泽楷聊天却得担负起挑起话头的重任。周泽楷并非不会说话，也不是无话可说，很多次他刚讲了个开头就突然闭上了嘴，说什么“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无论江波涛怎么问都不愿意接着讲下去，江波涛只好搜肠刮肚地重新找话题。长此以往，他也有些战战兢兢，周泽楷太随和了，随和得让他觉得不真实，毕竟是他找上周泽楷在先，他有私心。没错，江波涛享受和周泽楷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可他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和他拥有相同的感受。有时忍不住大谈特谈的时候，再看看一脸平静的周泽楷，江波涛不禁哑然，大约不爱说话是会传染的吧?毕竟两个人爱好没什么重叠之处，学习，学习。

    下课铃一打江波涛就扑倒在了桌子上。理科太消耗精力，江波涛想。昨晚问完他又把题重新捋了一遍，没敢看表，上床怕是超过12点了。他睡眠质量不高，偏偏睡前还喜欢听些相声什么的，周泽楷曾强硬地表达了对这个习惯的不满，江波涛也试着改过，但夜深人静突然惊醒，瞪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就无比怀念大鼓的声音。思路到此为止，江波涛再恢复意识就是上课了。唤醒我的不是梦想也不是闹钟，江波涛揉揉眼睛在脑海中吐槽，而是身后吴启拍在他背上无情的巴掌。

    “昨天，没睡好?”

     熟悉的声音和猝不及防弹在脸上的冷水让江波涛瞬间清醒，对上周泽楷探询的目光只好尴尬地笑笑。周泽楷了然，甩甩手上剩下的水走向自己的座位。当晚周泽楷就大幅度削减了闲聊的时间，11点前强行结束了对话。江波涛很疑惑，顺口又问了一道过程很麻烦的大题，对方却只是说“明天再讲”就下了线。江波涛看着灰下去的头像暗道不妙，自己的问题之路怕是要到此为止。没想到第二天某个课间，江波涛醒来后发现桌上放了一张纸，上面详细地罗列了那道题的解题步骤，右下角还画了一个龙飞凤舞的颜文字，像极了那个人写字的风范。江波涛捏着纸，偷偷回头看向周泽楷座位的方向，几个女生正围住他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江波涛刚刚还在雀跃的心又沉了下去，算了，你还在期待什么呢?两个人终究还是走在不同的路上，想清楚了就不要犹犹豫豫狠不下心，像个小姑娘似的。

    一天不聊天的话，畅聊之火就会消失。

    江波涛眼睁睁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变成00:00，然后一觉安心睡到大天亮。第二天白天在学校补觉却噩梦不断，睁眼时看到周泽楷站在他面前，表情严肃，句式和之前惊人地统一。

    “昨天，没问题?”

    “啊，哈哈，这不是觉得总是打扰小周不太好吗……一直以来麻烦你了，我以后——”

    “不打扰。”周泽楷说。

    江波涛惊讶地抬头看他。

    “不麻烦。”

    两个人的关系恢复了所谓的常态。周泽楷还是一看江波涛有空就去那边转悠，有题讲题，没题尬聊。作为感谢，江波涛书包里常备小零食，给周泽楷时特别大方，杜明来要就精打细算等价交换，还振振有词，说人家周泽楷来讲题又是体力又是脑力劳动，你干嘛了?

    提问，杜明做错了什么?

    “……大明，我也想要互助小组。”

    杜明瘫在座位上朝天伸出双手，一脸生无可恋，方明华趁机摸走他一根百奇，然后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小明啊，你知道学习小组还有什么意思吗?”

    杜明摇头。

    “唐柔在隔壁班。”

    好心人方明华点到为止，只等杜明离开座位独占那半盒百奇。叼了一根在嘴里，方明华往身处话题中心的两个人那里看去，江波涛不知道说了什么笑得开心，连周泽楷都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江波涛也看见了他，远远地就喊:

    “哟!你这是要玩pocky game吗?”

    方明华感受到了一道来者不善的目光，嘴角一抽慌忙咽下百奇，转头想把问题抛回去，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

    “老实说吧江波涛，你和周泽楷是不是脱离单身狗的阵营了?”

    “呃?!”

    周泽楷欲言又止，江波涛从善如流。

    “没有在一起啊，只是我喜欢小周啦，单向暗恋听说过吗?”

    “不。”周泽楷说。

    江波涛惊讶地抬头看他。

    “双向的。”

    ……

    “哎小周，其实我很早就开始喜欢你了。问你题什么的也只是幌子而已喔。”

    “知道。我也。”周泽楷转过头去。

    “……!”

……

    “呃，那个火花……”

    “……有问题就问。”

#FIN.